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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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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眠想了想, 問道, “婚書可蓋了官印沒?”若是蓋了,那就麻煩了。

喬珞裳搖搖頭, 語氣有些遺憾,“已經蓋了。”

臨安縣的習俗是成親前一天就會遞交婚書,讓官府蓋印。

縣令聽了,當即有些為難道,“這蓋了官印怕是不好辦。”

蓋了官印的話, 除非雙方和離才能解除夫妻關系。只是如今這嚴書寧已經死了。喬珞裳不管怎麽樣也算是寡婦。大周民風開放,寡婦也可以隨意改嫁,但是必須為亡夫守孝三年。只這喬珞裳的意思怕是不想和嚴家再扯上任何關系了。

溫眠見喬珞裳一臉黯然,剛想寬慰幾句,一道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那婚書上你的生辰八字錯了,做不得數的。”

說話的人正是喬溪籮, 她仰著腦袋眨眨眼,嬌俏可人的模樣,可這話的內容卻是讓所有人面色一變。

婚書的生辰八字是極其重要的,若生辰八字錯了那便是蓋了婚書也是不做數了。

喬珞裳臉色發白,有些不敢置信,聲音裏都帶了顫顫巍巍的質問,“溪籮,你是怎麽知道的?”

溫眠也不由擡頭看了一眼喬溪籮, 少女面上一片天真爛漫,嗓音清脆,“姐姐,你婚書是我保管的呢。我當時就發現生辰八字錯了,沒來得及同你說。”

喬珞裳略微想了想,嚴家人將婚書給她之後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喬溪籮搶去了,對方撒嬌讓她把婚書給她保管,她左右覺得沒事便依了她。

嚴母則是徹底呆住了,“怎麽會?”明明娶親的事情是她一手操持的不應該會出這麽大的錯。

沒有婚書,那麽喬珞裳和兒子的親事自然也不做數。想到這裏她怒及攻心,再加上兒子的死讓她兩眼一黑,直接氣得昏了過去。

嚴母一倒,在場幾個人見了都嚇著了,確定只是昏倒後,嚴父只讓下人把嚴母擡回她院子。

溫眠見著這一變故,心裏沈了沈,她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嚴書寧的死實在太過蹊蹺了。

嚴父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想到慘死的兒子,到底還是對著縣令道,“縣令,無論如何都得讓我兒死個明白。請縣令為我兒做主!”

縣令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止淮的臉色,沒從他臉色瞧出什麽指示,只能硬著頭皮道,“本官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嚴老爺請放心。只是這眼下喬家兩姐妹也是受到了驚嚇,既然已經暫時沒了嫌疑,嚴老爺還是讓她們回去。這喬家的香料宮裏是極其喜歡的。”

嚴父能掙下這偌大的一份家產自然也是聰明人,聽懂了縣令話裏話外的意思,若是其他事情他當然順著臺階下去了。但是那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嚴家的獨苗。兒子都沒了,他這麽多年的打拼還有什麽意義?

“宮裏的香料?”溫眠疑惑道。

對此,縣令解釋道,“您有所不知,這些年宮裏進貢的香料都是出自這喬家。喬家在臨安縣幾代都是制香的,喬家大小姐在香料上極有天姿。前幾年的制出來的幾種香料入了宮裏幾位娘娘的眼,點名要喬家的香料。”

溫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在喬家姐妹身上打量了一下,她一向不用香料,不過也知道宮裏的香料都是地方供奉的。喬家能供應宮裏的香料,想必制香了得。

“喬二小姐,嚴書寧進去之後你可是一直在外邊守著,中途沒有人進去過?”

如果人不是喬珞裳殺的,那麽也就是說屋子裏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在挑開蓋頭喬珞裳沒擡頭的那時候用匕首殺了嚴書寧。

喬溪籮很肯定地點點頭,“當時我就守在外間,不可能有人進去過。”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和你一起在外間?”溫眠憑著感覺繼續問道。

喬溪籮指了指院子裏的一個人道,“還有花婆婆,當時我們是一起守在屋子裏的。”

“花婆婆?”溫眠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就只看到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婦人。

花婆婆很快被帶了過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一張臉滿是滄桑,正不安的在搓著手。

喬溪籮走過去,安慰地看著花婆婆道,“婆婆別怕,大人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就好了。”

說完,又轉過頭對著溫眠道,“花婆婆是前幾年從外地來到臨安縣的。當時喬家缺粗使婆子,花婆婆就來了。這幾年花婆婆辦事得不錯,姐姐就讓她待在我院子裏了。這次也是我和花婆婆在屋子裏陪姐姐的。”

喬溪籮可以說是知無不言了,事情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溫眠見花婆婆一直低著頭不敢和她對視,只得象征性地問了她幾個問題,得到的都是“是”“嗯”之類沒什麽意義的回答。

“我們先回去。”一直沈默不語全程旁觀的江止淮突然開口。

溫眠下意識拒絕,“還一點線索都沒呢。”她還什麽都沒查到呢,怎麽能就這麽回去。

江止淮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打擊道,“你該問的都問了,再待下去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

溫眠還是不甘心,“再待會,說不定呢。”至少待在這總能找到一些線索。

江止淮沒回她,對著縣令冷淡吩咐道,“派幾個官兵護送她們回去。”

說完,也不管溫眠說什麽,直接拉著她往外走,雖是拉著卻也動作輕柔,步伐也盡量配合著她的步伐。

溫眠本來還想爭取一下,沒想江止淮靠近她輕輕道,“想知道的話先離開。”

出了嚴府上了馬車,溫眠迫不及待問道,“你知道?”

江止淮閑閑開口,“不知道。”

溫眠嘴角的笑意凝固,張大了嘴巴,“你你你,騙我?”

江止淮看著明顯要炸毛的小姑娘,唇角彎了彎,將她拉著靠近了自己一些,“仵作知道。”

溫眠擰眉,“你的意思是仵作在說謊?”

江止淮微微挑眉,笑了笑,“那倒不至於。只是,仵作的話沒說全,待會你就知道了。”

當溫眠已經回到客棧,並且已經坐在凳子上喝茶時看到從天而降的仵作瞬間明白了之前江止淮說的待會是什麽意思了。

仵作明顯是被提著一路來的,一張臉被憋得通紅,被暗衛扔在地上後只能自己站了起來,惶恐不安地看著江止淮道,“淮世子,您這是。”心裏忐忑他應該沒得罪世子啊。

江止淮神色未變,甚至沒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將你之前在嚴府的發現全部說出來。”

仵作有些被嚇懵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啊?”

“我不想說第二遍。”江止淮沈聲道。

仵作只覺得渾身一震,腦子裏清醒了七七八八,開口依然有些猶豫,“根據喬家姐妹以及嚴府丫鬟的描述,嚴書寧是死在了吉時的一刻鐘之後。而我之前在嚴父檢查的結果是他早在踏入新房前的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身亡了。”說完,他渾身都是冷汗,別說是別人了,就是他檢查出來後也是不敢置信,只覺得荒謬。也因此他反反覆覆檢查了很多次。即便如此他依然覺得荒謬,所以剛才才沒有在眾人面前把這一發現說出來。

溫眠聽了下意識捂住嘴險些驚呼出聲,喬珞裳的描述明明是嚴書寧進了新房還和她說了一些話挑了她的蓋頭。就是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也是親眼看著嚴書寧進來的。喬溪籮和花婆婆更是直接見過嚴書寧的。

嚴書寧又怎麽可能在那個時候的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死了?

“你可確定!”溫眠的聲音忍不住提高。

仵作誠惶誠恐,卻也堅定道,“確定!”他可是來來回回檢查了不下於七次的,每次結果都一樣。他同屍體打交道了幾十年了,也不可能犯這種連身亡時辰都判斷不了的錯誤。

溫眠聽了,心裏更是感覺不安起來,難不成真有什麽起屍的?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自己否決了。為有這樣的念頭感到羞恥,果然還是話本子的故事聽多了,尤其之前在京城秦泱泱還特別喜歡給她念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

江止淮沖暗衛打了一個手勢,後者立即識趣地拎著仵作使了輕功飛快地離開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溫眠有些狐疑地看著江止淮,他之前觀望了那麽久說不定就發現了什麽呢。就比如剛才仵作的事情。

江止淮見她一副篤定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我哪知道。就是知道也只是一些自己的猜測。”

“說來聽聽!”溫眠強烈要求道。

江止淮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拒絕,“不!”

溫眠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別那麽小氣嘛。”

江止淮涼涼道,“不想說。”

溫眠看著他這副有些欠揍的樣子,內心有些抓狂,面上還是繼續哀求道,“隨便說說也好。”至少讓她找點感覺。

“除非――”江止淮故意拖長了音調,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英語講到鯨魚,老師給我們看了虎鯨的圖片。然後←_←

同桌:啊,虎鯨好好看。我下輩子要投胎成虎鯨。

我:我會去水族館看你的。

同桌:我才不去水族館,當然是在海裏。

我:那我去海邊看你╯﹏╰

同桌:你來我就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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